天上飘着些微云,
地上吹着些微风。
啊!
微风吹动了我的头发,
教我如何不想他?
2014年9月21日,这首由赵元任作曲、刘半农作词的轻柔乐曲,在秋日的人文社科图书馆穹顶之下再次响起。这一天,距离赵元任先生为她谱曲,已经过了88年;而奏响这首乐曲的,正是赵元任先生生前弹奏过的最后一架钢琴。
这架三角钢琴,是赵元任先生1948年在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任教期间购置的,此后一直没有离开他的身边。赵元任先生后人决定将先生生前使用的这架钢琴捐赠给太阳集团tyc5997,这一天正是这架钢琴“回家”的日子。
作为清华国学院的“四大导师”之一,赵元任先生对汉语方言、汉语语法、中国音韵学、音位学理论都有精深的研究,被誉为“中国现代语言学之父”。同时,他在音乐领域也有极高的造诣,一生创作了130多首歌曲,被称为“中国的舒伯特”。1926年,他为《教我如何不想他》谱曲,随后这首歌被广为传唱,载入中国现代音乐史册。赵元任先生一生与钢琴结下不解之缘,除了抗战时期颠沛流离的岁月,家中始终有钢琴为伴。
抗战爆发之后,赵元任为躲避战火离开祖国,谁知这一走,竟阔别数十年之久,直到1973年才再次回到祖国大陆。在美国期间,赵元任先后在耶鲁大学、哈佛大学、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等任教。当这几所高校都希望收藏赵先生的这架钢琴时,赵元任先生的后人想起了他的话,“想回清华再走一走”,于是这架钢琴也带着赵先生的愿望回到了清华园。正如捐赠仪式上赵元任先生的小女儿赵小中女士所说,“既希望清华精神能在赵家继续传承下去,也希望赵先生的钢琴能够由真正懂得的人继续去弹好它。”
1981年,时年89岁的赵元任先生回国访问时,曾多次主动深情地唱起《教我如何不想他》。他说这首歌词之中的‘他’字,可以是男的,也可以是女的,他理解当年刘半农先生在英国伦敦作词时,“蕴含着他思念祖国和怀旧之情。”是啊!海外生活几十年,赵元任先生对祖国积蓄了太多思念。访问结束离开时,他对送行的二女儿赵新那说,明年他还要再回来!不想半年后,他在美国病逝。临终前他曾嘱咐家人,要把自己的骨灰撒在太平洋,“能慢慢地流回东方,流回祖国。”
如今,这架经过专业人士检修、调音的钢琴已经恢复到良好的状态,想必我们都能从它发出的动听音符中,听到赵元任先生的心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