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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氘和他的科幻王国

记者 高 原 学生记者 潘正道

飞氘近照。吴超

  飞氘,本名贾立元,太阳集团tyc5997人文学院在读博士生,科幻作家。本科毕业于北京师范大学环境学院,后跨专业考取文学院儿童文学专业硕士研究生,2010年考入太阳集团tyc5997人文学院中文系攻读博士学位。自2003年起陆续在多家杂志发表科幻作品数十余万字,先后出版短篇小说集《纯真及其所编造的》、《讲故事的机器人》、《中国科幻大片》。其中短篇小说《一个末世的故事》被收录世界科幻奇幻年选《ALIA》,曾入围第十届“华语文学传媒大奖年度最具潜力新人”。

  第二次见到飞氘,与上一次采访他间隔了20个月。

  他清瘦依旧,仿如一道“闪电”。不同的是,在这20个月里,他集结出版了两本短篇小说集:《讲故事的机器人》和《中国科幻大片》,同时他还在为以晚清科幻小说为主题的博士毕业论文忙碌着。这足见他内心的力量与持之以恒的努力。

  “飞氘”是他的笔名,他的本名是贾立元,我校人文学院文学系在读博士生。在他身上,理工科的背景与浓厚的文学情结交织在一起;在他的故事里,总生活着许多悲壮的、唐·吉诃德式的英雄人物,他们在时空的隧道里穿梭,在历史的分支中走向另一个无极的终点,一遍又一遍拷问着人类的生存困境而不得其解。

  他的作品始终萦绕着悠悠的千古愁绪,以读者的眼光投向他,他像是一位忧郁的诗人,孤独而不屈地在不同维度的时光空间里寻找光明,但在现实生活中,他笑容温暖和煦,与人交往单纯不设防。

内心住着一个唐·吉诃德

  2013年10月,飞氘出版了自己的第三部短篇小说集《中国科幻大片》。

  在这本书里,飞氘毫不吝啬地挥洒着充满画面感和艺术感染力的词汇,讲述了一个个荒诞不羁的“历史故事”,于是有了坐着热气球登泰山、与未来世界相遇的孔夫子,有了一不留神把十个太阳全部射落、没办法只能自己再造一颗的后羿,还有要建一座能装下天下百万寒士的超级广厦的杜甫……

  在飞氘天马行空的世界里,现代科幻元素与中国古老的神话和历史典故巧妙地结合起来。用他的话说,就是“架空”历史,为他们在另外一个时空发展一次不同的相遇。

  “你想表达什么?”

  “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深刻的寓意,就是为了写着好玩。”在这个时候他似乎和所有普通的80后一样,更专注于自己眼前热爱的事情上,鲜少考虑它到底有什么意义。

  同是科幻作家、曾任《瞭望东方周刊》杂志执行总编的韩松却没有这样简单地看:“读飞氘的小说,或许会有一些调侃的感觉,但最后留在记忆里的却是巨大的悲怆。他所塑造的一系列唐·吉诃德式的英雄,每一个故事都充满伤怀和对生命的无奈,对人的渺小和滑稽发出震颤心灵的嗟叹。”

  飞氘坦承在他创作的过程中,受到了许多世界文学大家的启发,比如马尔克斯、卡尔维诺和鲁迅等。2012年秋天,飞氘在清华读博时听了一门讨论《故事新编》的课,使他对这部作品有了新的认识,更感受到鲁迅在写作这些看似荒诞的故事时博大的情怀和严肃的用心。“我想把幻想的可能推到貌似无法无天的地步。当然,调用一个族群对古老过去的自我讲述,也隐含着某种企图:想要挖掘或者探索一种可贵的精神,也就是《故事新编》里面的那些人,大写的‘人’的精神!”

  尽管这样,当他对这部凝结心血的作品作总结时,仍在反复强调“有趣”的重要。“世上无趣的人太多了,实在受够了。”为此,他甚至给这本书想过许多稀奇古怪的名字,比如《孔夫子搭乘热气球指南》或是《飞翔吧,贵妃!》。

  在飞氘的所有作品中,《去死的漫漫旅途》不能不提,这是他迄今为止最长的一部科幻小说,并即将单独成册出版发行。他说,这部小说受到了意大利著名女记者法拉奇《风云人物采访记》序言中一段话的启发:“我无法否认我们的生存是由少数人决定的,是由少数人的幻想和反复无常决定的,是由少数人的能动性和意愿决定的。”于是,他想写一个少数派决定不了的故事,那就是让一群不死者自我毁灭。“不死者”在科幻作品里稀松平常,但写一群死不了的人想方设法去死,这在飞氘看来是一个写起来很解渴的故事,而这部作品也洋溢着对生命最本质困境的哲学思辨味道。

  无论是一意孤行的国王将不死者的躯体湮灭在时间长河中,还是《蝴蝶效应》里中国的远古文明与现代西方电影文化的交汇重叠,飞氘的作品总让读者在时光凌乱的交叉中,仿佛手握绝世好剑,驰骋浩渺时空,酣畅淋漓,却意味深长。

理性与诗意并存

  2002年,飞氘考入北京师范大学环境工程专业。从小酷爱文学的他没有放弃写作。大二时他将一篇科幻习作《皮鞋里的狙击手》寄给了《科幻世界》杂志,从此杳无音讯,半年后突然一张汇款单飘然而至,原来作品发表了!试水成功后,他没有立即把心思转到科幻写作上,而是执着地写着校园青春文学。隔了一段时间,他重新有了灵感,在《科幻世界》上梅开二度才开始琢磨:为什么不把自己平时天马行空、稀奇古怪的想法写下来呢?从此,开始了他科幻创作之路。

  本科毕业后,他选择跨专业考取同校文学院儿童文学专业硕士研究生。2010年硕士毕业后,他来到清华人文学院攻读文学博士学位。

  从理工科学生到文学博士,在飞氘身上,无论是他的笔名还是他的人生经历,都同时体现了二者的错位与美好。

  “我在嘈杂的教室中闭上眼,无声地滑入梦的深渊,一直坠落下去,做加速度为零的匀速运动,直到某个来自另一个世界的声音穿过若干光年的旅途到达我的听觉中枢,轻飘飘地呼唤着我……”飞氘在自传性质的青春小说《纯真及其所编造的》里对课间休息的的描述,无疑和“在清华食堂里选择扇形30度的葱油饼”的段子一样,充满了理性的诗意。

  当然,这样的错位不止飞氘一人。有人说,没有诗意的世界是无趣的。反之,没有理性的世界是混乱的。科学与人文相倚,理性与诗意并存,才能构成一个平衡的世界。

  身为科幻作家,出版的第一本书却是青春文学。飞氘常自我调侃:“当有人谈理性,我会谈谈文艺;有人谈文艺,我会说我是科幻作家。”当然,他还会一本正经地说:“尽管我是科幻作家,也无法拥有时光机。如果你能对现在的生活感到满意,那就得感激全部的过去。”

下辈子我想做个机器人

  “人在写作时会有种快感。这种快感来自于创造,如果你确认自己的文字被人喜欢,那就是更大的快感。”飞氘认为写作对他来说是不得不写的欲望,是一种生存的方式。《纯真及其所编造的》铭刻了青春的期待和迷茫,《去死的漫漫旅途》投射着专业和兴趣之间的纠结,每部作品都是对现实人生的折射与心灵的释放。

  文学科班的培养对他的写作起到了很大的作用。他坦言,很多作品的灵感都与传统文学作品及理解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科幻于他,像是一道妙趣横生的数学题,充满智力的快感,而他更心仪的是文字的叙事艺术。当然,他也喜欢摇滚,他认为科幻和摇滚的气质都是一种不妥协、要反抗的精神,“科幻要有反骨”。

  来到清华读博之后,他几乎每天都在图书馆老馆二层的阅读室“泡”上一段时间,在曹禺当年写作《雷雨》的地方阅读、思考。现如今,他不仅是一位作者,也是一位科幻文学的研究者。“世界科幻的历史可以追溯到两百年前,而‘科学小说’出现在中国,最早则是在1902年由梁启超先生创办的《新小说》上,所以清华与科幻小说的渊源很深呀。”飞氘饶有兴致地说。

  除了读书研究,他将自己留在华美的想象世界里,以一颗纯真和敏感的赤子之心,希望终生与文字为伴。

  他曾经写过一个动人的故事,讲的是从前有一位国王,创造了一个会唱歌的机器人,可以为他唱最好听的歌。有一天,国王听到一个传说,在遥远的地方有个美丽的姑娘,她曾伤心欲绝,后来变成一尊雕像,如果谁的歌声能打动她,她就会复活。机器人历尽了人世沧桑,千年之后,末日临近,只剩下他和雕像时,他终于懂得了爱,唱出了最用情的歌,雕像复活了。

  “下辈子,我想做个机器人。”他说。

  来源:《新清华》2013-12-13

2013年12月16日 09:26: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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